更新了一篇阿尔图罗，4000字左右，过几天恢复更新缪尔赛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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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博士正在莱塔尼亚休假。一次午后，博士偶然在舒曼艺术学院遇见了阿尔图罗，她正坐在一棵槐树下调试提琴，那把提琴的颜色黑白相间，和她衣服的配色一样，那是博士第一次见到她。

博士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这个女人刚在拉特兰的一所修道院里引起一场骚动，那是更早的时候了。当时前往阻止骚动的费德里克在事后详细告诉了博士这个女人的恶行——她是如何用自己的音乐蛊惑人心，煽动情绪，激化萨科塔和萨卡兹之间本就脆弱不堪的关系。

“听你这么说，阿尔图罗真是个糟糕的家伙。”

“博士，我并非危言耸听，阿尔图罗很危险。”

“我知道，不过费德里克，阿尔图罗为什么没有煽动你的情绪？”

费德里克思索了一会儿，说：“似乎我的情绪没有让她煽动的价值，但她依然是个危险的家伙。”

“好的，我会详细审阅你的汇报，你可以去忙其他事情了。”

“好的，博士，”费德里克似乎察觉到了博士的心思，在临走之前补充道，“博士，不要因为好奇单独去见她。”

“好。”

三年后，博士在舒曼艺术学院的一棵槐树下偶遇了阿尔图罗，他答应过费德里克不去单独见她，但偶遇不算，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场偶遇，都是命中注定。

博士看着她全神贯注地拨弄琴弦，心里拿捏不准她是要演奏不是，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到她面前了。

一块乌云遮住了阿尔图罗的裙摆，她抬起眼，微笑着说：“先生，您挡着我的阳光了。”

“哦，不好意思。”博士走到一旁，问她，“我可以坐下吗？阿尔图罗小姐。”

“可以，这不是我的私人领地，”接着，她把长长的黑发撩到耳朵后头，带着疑问说，“您知道我？”

“从朋友那里听闻过您的故事，对了，我还没有做自我介绍，我是博士，来自罗德岛。”博士向她伸出右手。

阿尔图罗握着博士的手说；“您好，我也听过您的事迹。”

“莱塔尼亚会发生什么故事吗？吸引你回到这里。”博士问阿尔图罗。

“博士，莱塔尼亚每天都在发生故事，但我回到这里，只是因为留恋。您为什么来这里？”

“休假。漫无目的地走。”

阿尔图罗嘴角上扬，用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盯着博士：“您没有说实话，我听得出来。”

“唔......我能请你喝一杯吗？阿尔图罗小姐，这句话是实话。”

阿尔图罗眉头轻蹙，很快便舒展开了。她觉得眼前的男人不可思议，她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人会因为抱有一种想见到某人的期待，就真的会见到那个人，但她实在是听见了眼前这个俊朗男人心里的低吟浅唱。他是从什么时候想见自己的？一年前，两年前，亦或是更早？阿尔图罗猜不出来，她从来不认为这世界上有所谓的注定。她认识的每一个人，只有死亡是注定的结局。

“好，您有点让人捉摸不透。”阿尔图罗如是说。

博士和阿尔图罗走进一件位于街口的小酒馆，那里的灯光是暖黄色的，音乐从酒吧正中央的舞池中流出来，是一位穿着露背礼服的卷发女人正在弹奏钢琴。博士和阿尔图罗找到池边的一处位置落座，阿尔图罗坐在里面，博士面对面坐在外面，从博士的视角看过去，立式钢琴的顶盖刚好挡住了演奏者的眼睛，只露出她映着光的薄嘴唇，这份光景，让博士觉得着钢琴的曲调也从舒缓变得性感。随后，他们叫了两杯莱塔尼亚特饮酒。

“您这样可不礼貌，博士，”阿尔图罗微笑着说，“或者您要请她也过来喝几杯？”

博士迅速把目光又聚焦在阿尔图罗身上，他说：“抱歉，这样的光景有些让我恍惚。”

阿尔图罗转过身子，见到了方才博士眼里的光景，笑容也变得意味深长。

“您喜欢这样的类型？”

“并不是。”

“哦？那您现在可以告诉我，您想和我说什么了吗？”阿尔图罗问道。阿尔图罗不喜欢秘密，特别是和她自己有关的秘密。秘密和情绪不一样，情绪可以被阿尔图罗放大，但秘密不会，秘密只会让阿尔图罗的演奏变得混乱。

博士看着阿尔图罗的眼睛说：“我从费德里克那里听过你的事情，我便一直想有一个机会能见到你。很奇怪，那份突然的念想在我的心头盘旋多年，我好奇你是如何感受到那些人的情绪的，那些被你的音乐影响的人。”

“费德里克？哦，我想起来了，那是个帅气的男人，他一直想逮捕我，或者杀掉我。可惜他太天真了。”

“天真？”在博士的印象里，从没有人会用天真评价费德里克。费德里克是个务实的人，成熟，稳重，并不天真。

“是的，他以为没有我，他就能阻止萨卡兹和拉特兰之间的仇恨，就能救下克莱芒。他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所以他什么也没救下来。”

“他确实平息了修道院的骚动。”我替费德里克正名说。

“但在他心里那不算成功，因为他没有将我绳之以法，也没救下想救的人。”

“你其实可以演奏他的情绪，对吗？”如果阿尔图罗对费德里克的内心能做这样的窥测，博士认为她也一定能演奏费德里克的情绪。

“当然可以，但是费德里克的情绪没有价值，他情绪终点是虚幻的，抽象的，但同时也是坚定的。这样的情绪不值得被演奏，没有起伏，没有抉择，寡淡无味，还不如这杯酒。”阿尔图罗说完，捏起酒杯喝了一口。

“好吧，那我们不说他了。阿尔图罗小姐，您能演奏我的情绪吗？”

“您的情绪足够精彩吗？博士。”

“不精彩，您就不会和我来这里喝酒了吧。”

阿尔图罗“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随后她站起身，拿着提琴走到舞池中，低下头和钢琴演奏者说了几句，然后钢琴演奏者便离开了舞池。

博士闭上眼睛，聆听阿尔图罗演奏下的曼妙琴音，他的心被触动了，先是一种酥酥麻麻在心尖儿上的刺挠，而后变仿佛有清泉喷布而出，无法形容的感动令他身体中每一个细胞都在哭泣，曾经费德里克的那些忠告转眼间被冲毁，他忘了这是个危险的女人，他忘了她煽动情绪的能力，他现在愈发地想拥抱她，想亲吻她，觉得自己离不开她。

“崩！”的一声，琴弦断了，音乐声戛然而止。阿尔图罗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目光落在左手的中指上，转而将中指用嘴含住，应该是流血了。

博士如梦初醒，才发觉自己已经来到了阿尔图罗的面前。

“抱歉，我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里了。”博士以为是自己的动作让阿尔图罗分心，导致琴弦断了。

阿尔图罗吮了吮手指上的血，将提琴放在一旁，在皮制的钢琴椅上坐下。她说：“您的情绪，有些过于压抑了。”

“压抑？”博士从来不觉得自己压抑，虽说身上的担子重，但是他觉得自己是享受在其中的。

“您知道吗，人们往往会在应该是怎样，期待是怎样和实际是怎样这三种思绪里翻来覆去，”阿尔图罗没有站起来，她伸出手，用刚才那只流血的手指触碰博士嘴角纤细的茸毛，“克莱芒挣扎着这三者的矛盾里，我用琴声让他找到了三者的统一，而您也是这样。”

“我，是怎样的？”博士不明白。

阿尔图罗继续说：“我从琴声里看见了，你期待接近我，却认为自己应该听从费德里克的建议远离我，而实际上你又来到了我面前，所以你矛盾，纠结，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既然是你的琴声，让我把应该远离的那份告诫变为应该接近你的决定，以此达到三种心绪的和谐。那，为什么琴弦会断？”

琴弦断掉的理由有无数种，博士却希望自己是琴弦断掉的理由。

“因为，”阿尔图罗顿了顿说，“因为，我看见了您对我的爱慕。”

“您害怕被我爱上？”

“不，我只是不太想被任何人爱上，爱情会让我成为局中人，而我只想做一个局外人。”

先时的钢琴演奏者走过来，凑在阿尔图罗耳边耳语几句，阿尔图罗便将位置还给了她，自己和博士又回到原先的座位上。阿尔图罗说是一位客人点了首曲，自己便不在那里妨碍人家的工作了。

博士对阿尔图罗的情愫经历过三者之间的调和，他决定握住这三者统一的间隙，像阿尔图罗进一步表达心意。

“在未尝过爱情的滋味以先，阿尔图罗小姐，您不也是在所谓应该、实际与期待之间徘徊吗？”

“为什么这么说？”阿尔图罗歪了一下头。

“您期待我的情绪，实际上害怕我的情绪，而在应然的层面，我想您应该不能拒绝我的情绪。”博士侃侃而谈。

阿尔图罗掩着嘴，嘴角溜出“噗嗤”一声笑：“博士先生，您的部下们，有说过您非常自恋吗？”

第一次有人当面指出博士的自恋，这让博士有些不好意思，他红了脸，敷衍说：“恩，啊，或许吧，我觉得这样也不坏。阿尔图罗小姐不喜欢自恋的男人？”

“倒是不算讨厌。”

“那您为什么不演奏自己的情绪呢？如果你无法决定自己是否要接受我。”

“医者不能自医，我的琴声对我没有那种力量。您有什么建议吗？博士先生。”

“我们可以试一试。”

“我有些后悔给您弹琴了。”阿尔图罗喝完了剩下的酒，嘴上自嘲，眼睛却一直迎着博士的目光。

“人生总一些事情需要尝试，”博士弯下腰，右手的掌心贴在阿尔图罗温热的脸庞，他和她的距离很近，近到能看见阿尔图罗粉色的，樱桃味的细微吐息，“您的酒量不太好，阿尔图罗小姐。”

“不，微醺的状态刚刚好。”阿尔图罗挥开了博士的手，随后又懒洋洋地用双手搂住博士的脖颈，邪魅地笑着，“那，我们试一试，我觉得我们不是一样的酒。”

“不一样的酒，调和起来才能看见未知的景色。而且，你可以随时终止这段关系。”博士的额头和阿尔图罗的额头贴上了。

“扶我起来，博士先生。”阿尔图罗说。

“叫博士。”

“扶我起来，博士。”阿尔图罗此刻的样子就像一只软塌塌的番茄糖，博士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来问：“要送你回家吗？”

阿尔图罗摇摇头：“我们去舞池跳个舞吧，现在人少，只有我们两个。”

他们二人保持着面对面拥抱的样子，他搂着她的腰，她勾着他的脖颈，悠悠然走到舞池中央，随着音乐舞动起来。

阿尔图罗舞步轻俏，每一个步点踩着音乐的节拍，博士倒显得笨拙一些，几次脚步都走错了，还险些踩到阿尔图罗的脚。

阿尔图罗挪瑜说：“看来是博士您醉了呢。”

“我早就醉在你的眼睛里了。”

“那您每天都会醉的。”

“我求之不得。”

酒馆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氛围变得热闹，阿尔图罗和博士决定离开。

“您要回去了吗？博士。”阿尔图罗望着天上的月亮。那晚的月亮像一颗巨大的白玉挂在墨蓝色的盘子里，一切都显得和谐，连风都被拒绝，生怕把夜空吹出皱褶的层叠。

博士还牵着阿尔图罗的手，他说：“我还有半个月的假期，你也可以和我回去。”

“罗德岛不是我的归宿，何况费德里克也在那里。”

“这样啊。”博士有点失望。

阿尔图罗敏锐地听出了博士的情绪变化，她说：“十五天的恋爱，要继续谈吗？我建议尽快止损哦，博士。”

“请不要小看我，阿尔图罗小姐。”博士注视着阿尔图罗的眼睛如此说。

“哦？那您真是勇敢呢，那我就用一个吻奖励勇敢的博士。”阿尔图罗说着，踮起脚尖，像麻雀一样轻轻啄了一下博士的嘴唇。博士的脸红极了。

第二日，博士从阿尔图罗卧室的床上起来，他走到厨房，看见桌子上正摆好早餐，有三明治，有牛奶，有鸡蛋，还有火腿，阿尔图罗则刚坐下。

“今天要去换琴弦吗？”博士在阿尔图罗对面坐下，想起来那把提琴的琴弦还没有换。

阿尔图罗身子前倾，突然吻住博士，将口的果汁猝不及防送进博士口中。

“在我们分手之前，你就是我的琴。”阿尔图罗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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